那晚当阳钰洗完澡出来后，路寻侧卧在床上看着窗户的位置，房子里的灯已经全都被关上了，而路寻一直也没有开卧室灯的习惯。
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衣柜里面不能装灯，她许是根本就不会在卧室装上灯。
她虽然已经习惯了黑暗，但是不敢保证阳钰也会习惯，所以她还没有拉上窗帘，起码保证女孩进来的时候脚趾头不会撞到床脚，那可是很疼的。
“姐姐，要把窗帘拉上吗？”
“嗯，拉上吧，然后从我这边上床，别再绕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当阳钰拉上窗帘后，一瞬间的黑暗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，她伸出手就想要寻找床的边缘，但是还不等她继续寻找，就被一双手拉住。
“在这边。”
在路寻的带领下，阳钰坐在了床边，甩掉拖鞋后就上床了，而就在躺下的一瞬间，身子却是直接进入了僵直的状态。
感觉着身后的两团压迫感，还有压在自己腰侧的手臂，阳钰很清楚自己和路寻之间的距离，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呼吸。
嗅着怀里女孩好闻的柠檬味，路寻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，相比于自己，还是阳钰这样的女孩更适合这种香味，而自己还是使用最普通的就好。
路寻越发地贪恋女孩身上的味道，不知不觉间她又凑近了一些，而阳钰的身子也是又绷直了一些。
“不呼吸，想自杀吗？”
身后，路寻轻轻地开口说道。
“不，不是。”
阳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难受，她赶紧大口呼吸后，才让自己的身子好受了一些，但是身子却还是没有恢复。
“小钰，你的身子好硬，为什么这样？”
“有些紧张。”
“紧张？为什么？不喜欢这样吗？”
路寻问着，她的动作依旧没有收回，甚至还更加靠近了一些。
“不是不喜欢，就是觉得有些...”
“害羞？觉得过于亲密了？”
“...有点。”
阳钰点点头，这样侧躺着，而且还保持着高度的僵直，她的一边身子已经被压麻了，但却还是丝毫不敢动。
听着她的回答，路寻沉默了半晌后，她松开了阳钰，并且朝着后面一些的位置开始挪动。
阳钰从床上所传来的震动以及身后的声音，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路寻和自己拉开了一些距离，而她也趁机放松了一下身子。
刚勉强喘口气，心里却突然出现一种空落落的感觉，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，但是她知道很不好受。
“活动活动身子吧，如果你那么睡一晚上的话，不是第二天早上起不来，就是半夜会因为抽筋而醒过来。”
路寻平躺在床上的另一边，她睁着眼睛，黑暗中她的眼睛散闪着光，就像是两颗宝石一样。
“好。”
阳钰强忍着心里的异样，她也慢慢地变成了平躺的样子后，闭着眼睛不敢看任何东西，她觉得此时身子有些不对劲。
卧室里忽然变得很安静，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，路寻的呼吸倒很是平稳，可是阳钰却好像有些缺氧一样。
尽管已经抑制，但是接连用嘴呼吸，但还是感觉到了口干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竟然不想要去喝水。
“手机就在床头，手电会开吧？拿着去客厅找水杯吧。”
路寻很清楚阳钰的状态，刚才的卧室那么静，阳钰那么大的呼吸听不见才有鬼了，知道她肯定会口干。
虽然睡觉之前不建议喝太多的水，但是相比于起夜，口干所带来的痛苦还是要更胜一筹，更何况这是在家里，也不是说什么不能喝水不能去卫生间的困难条件。
想去就去，为什么要抑制呢？
阳钰犹豫了几分钟后，就拿着路寻的手机去找水杯了，在客厅找了一圈后想起吃饭的时候带到餐桌那里了。
找到了却是没有水了，无奈又只好去厨房接了一杯，一切结束后她带着手机回到了卧室。
躺下后，卧室里又开始安静下来。
几分钟后，路寻又开口问了起来。
“小钰，你睡了吗？”
“还没，姐姐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“你困吗？”
“还好，今天中午的时候有睡过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好，聊聊天吧。”
“好的，那聊什么？”
路寻微微偏过头，她看着阳钰和她一样平躺在床上，上下打量了几眼后，又回过头。
“你知道喜欢别人是什么感觉吗？”
“喜欢别人？”阳钰一愣，随后她摇了摇头回答了一句不知道。
“姐姐，你喜欢谁吗？你知道喜欢的感觉吗？”
“我吗？喜欢谁？”路寻被这么一问，也是有些迷茫，自己有喜欢过谁吗？有吗？好像没有吧？
回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生活，似乎也没有和多少人产生交际，学生时代的她除了学习之外什么也不在意，最多也就是关心一下路家佑的学习成绩。
每次说话的对象也就是班长学委以及各科的课代表，其他的人她有说过话吗？好像真的没有。
就连和她做过同桌的人，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，她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，而别人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思，也就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外，不会说其他的。
而这也导致了班级里传起了路寻性格阴暗的说法，路寻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，好像说自己什么都无所谓。
没有人欺负自己，可以安安心心地度过初中高中，这样就很好了，起码总比接受校园暴力要好上一些。
路寻的成绩很好，所以老师也不会挑出她的什么毛病，让干活也会干活，让出课间也会出课间，不会有什么怨言，虽然印象感不强，但是好在相安无事。
就算之后记不住又能怎么样呢？老师教过的学生那么多，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记不住的，太正常了。
而自己因为社交少，并且给人的印象普遍不好，她不认为自己有喜欢别人的资格，所以在别的女生讨论打篮球的那些男生中哪个更帅的时候，她也没什么感觉。
她也曾看过几眼，只是从没有出现过所谓的动心时刻，就只是觉得很平常，帅是真的帅，没感觉也是真的没感觉。
而到了大学后，和朱槿发生了那种事情，可以说自己喜欢朱槿吗？算不上吧，如果真的喜欢的话，她会主动放弃吗？
真的是因为朱槿的家庭吗？就凭朱槿现在也不回家，就一直在外工作，她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，但是她却并没有这么想过。
或许就像是和**类似的情况，不过她们**的次数有些太多了而已。
“好像是没有过那样的感觉，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，没有经历过。”
路寻回答着，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去看一看了，自己这个情况真的是对的吗？
“姐姐，我也没有喜欢这种感觉，或者说我都不知道‘喜欢’这个词的定义是什么。”
“喜欢好像并没有定义，就比如你想要和谁在一起，如果有了什么新东西最想要和谁分享，就类似于这样的感情。”
“其实也就是一个大概，我也不是很清楚，我都是看网上说的，他们说喜欢大概是这样的一种感觉。”
路寻翻过身，她再次面向阳钰，而阳钰这次并没有闭眼，她只是在思考刚才路寻所说的话，如果刚才所说的那两件事情，就是喜欢的话。
那么她喜欢的人似乎很快就可以确定了，除了路寻以外她不想和谁在一起，有了好东西之后除了路寻以外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。
一切都是以路寻为主，就像是今天做的晚饭，就是为了让路寻可以感觉到开心所以她才做的，就算手上多了几道伤口，但是她并不在意。
只要能够看到路寻的脸上出现笑容，就算是再多一些伤口又能够怎么样呢？
“小钰，你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，她们会有结果吗？”
“两个女人在一起...有结果？”
阳钰的大脑瞬间宕机，她的CPU烧了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，在刚开始认识这个社会，她所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，路寻所说的这个东西已经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。
“看来你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建议了，不过不知道也好，省的多加烦恼，以后还是找个男人结婚吧，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。”
路寻似乎也认为这样的问题问阳钰有些超纲了，于是就放弃了，这个问题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呢，更不用说连听都没有听过的阳钰了。
“结婚？找跟男人结婚？一定要结婚吗？”
阳钰看向路寻，眼中带着不解。
“那倒也不一定，结婚这种事情也是看个人意愿的，就那我举个例子吧，我就不是不想结婚的那种人，因为我找不到结婚的目的，我并不认为结婚会给我带来什么好的变化。”
“如果结婚不是必要的话，我也不想结婚，结婚之后就不可以和姐姐继续一起住了吧？”
“嗯，不能和我一起住了，更不用说像我们这样在一张床上睡觉了，到时候就是一个男人和你一起躺在同一张床——”
“我不要！”
阳钰的声音忽然变大，把路寻都给吓了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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